【曦澄】白衣紫佩(3)

池中的阿书:

·原著世界观


·OOC属于我,真爱属于墨香。


·低能预警:舅舅突然变小,蓝大哥哥被萌翻?!




【第三折】


江澄昨晚喝了不少酒。不过他懂得控制饮量,醒后除了有几分头晕之外,没有其他不适。


他打开门探了探,发现隔壁房间还是闭着。


仙门列家之中,姑苏蓝氏家规极严,亥时歇卯时起,从不曾出差错。


江澄不禁饶有兴味地多看了几眼隔壁房门,也不知蓝曦臣醒来会是什么样子。


正想着,那扇木门却如同有所感应一般,不合时宜地开了。


只见蓝曦臣收拾妥帖,云纹抹额端端正正系在题头,长身玉立,一派温文,哪里有半点昨日醉酒的样子。


江澄倚着墙看他,不知怎么,似乎有点失落。


蓝曦臣朝他望去,笑得清雅和煦:“江宗主,早。”


江澄:“……早。”看来昨晚的事情你一点也记不得了。


一点也不记得的蓝曦臣走到江澄近前,微微躬身施礼:“涣不胜杯杓,昨晚没能陪江宗主尽兴,抱歉。”


江澄:“……”岂止是杯杓,给你一滴就够了。    


他出声打断这个话题:“不碍事。蓝宗主不胜杯杓,倒是我强人所难了。”


蓝曦臣摇头笑笑:“没有。”


话题不了了之。二人都在想着要不要打道回府,这时候却见一道身形略小的白影突然出现在楼下,四脚猫儿一样急冲冲窜上来,顾不得礼数周全地冲二人喊道:“泽芜君,江宗主,不好了……!”


二人仔细一看,那身影正是蓝景仪。


蓝曦臣见事不妙,面上颜色却不改,缓声道:“怎么回事?不要着急,慢些说。”


“之前见到的那只奇怪巨兽又出现了!而且,正往镇上人多的地方去!”


江蓝二人闻言,心下皆是一凛。两位宗主默契地对望一眼,异口同声问道:“在哪?”


“我带你们去!”


 


与此同时,事发地点。


“嗷——”古怪的嚎叫声撕裂清晨的平静,小镇中卷起一阵恐慌的浪潮。


蓝思追一边耐心疏散镇上的路人,一边不住分神,留意负责对付巨兽的金凌。


金凌这次倒是不腿软了。只是他年纪尚小,修为不够,在阵阵罡风的猛烈攻势下显得有些捉襟见肘。一个不留神,胳膊上便多了一道血痕。


“小心!”蓝思追担忧地唤道。


“唔。”金凌含混应下,因为分心,冷不防又中了一记。


蓝思追见状不妙,想上去帮他,奈何视野中又多出三两个不明就里的行人,只好转移注意力去履行自己的职责。


眼看金凌就要控制不住,日头却渐渐高了起来。小镇里出门的人忽然变多,两个孩子也都到了各自努力的极限。


“唰——”金凌奋力一跃,避开巨兽的攻击,在一旁大口喘气。


“景仪怎么还不回来……”蓝思追的心不由渐渐沉了下去。


“砰……!”思追突然听见一阵闷响,金凌被兽角狠狠顶了一下,整个人摔到了一边。


“金公子!”思追大喊一声,用力拔出配剑,向金凌的方位奔去。


那巨兽却仿佛无视思追的举动,加速往恐慌的人堆里跑去。


“不好!大家闪开!”


巨兽迅速逼近人堆,最外围的一对母女首当其冲。小姑娘惊恐地闭上了眼睛,钻进母亲怀中,后者则死死护住身下的孩子……


“铮——”宝剑出鞘的长鸣伴着清越萧声乍然响起,宛如天作之合。


没有感到预料中的疼痛,小姑娘睁开眼,只见一个身穿白衣、窄袖长衫的青年挡在自己身前,竖萧于口,正凝神吹奏一曲天籁。


再仔细看时,面前除了白衣青年,还有一道紫色身影。脊背紧绷,横剑在手,青光一挥斩退了巨兽的进攻。


小姑娘只能看到二人的背影,却隐约觉得他们一定都是很好看的人。


她听说,仙人长得都很好看。


这时,紫衫青年沉声唤道:“蓝曦臣!”


他还什么都没吩咐,白衣公子便心领神会地“嗯”了一声,萧声转而高亢急骤了起来。


这一曲,引魂摄魄,可以引导巨兽往无人的地方去。


江晚吟和蓝曦臣一攻一守,一张一弛,配合得当,渐渐控制住了局面。


两人一兽仿佛回到了那天晚上,再一次缠斗进那片深林之中。


江澄与蓝曦臣渐渐放开手脚,攻势也更加猛烈。


江澄奋力劈斩,三毒耀眼的剑刃带着凌厉光芒,在巨兽身上留下道道深痕,腥稠的蓝色血液蜿蜒流淌而下。


“嗷嗷嗷——!”这一声怒吼中带着强烈的劲气,将周围的树木拦腰斩断;与此同时,数道气柱突然从地面窜出,二人不敢分神,专心致志躲闪,又恰巧背靠背撞在了一起。


“蓝曦臣,”江澄边喘气边道,“我看这东西也耗得差不多了,你加把劲让它分心,我找机会一举拿下。”


“好。”


二人商量完后各自跳开,战圈扩大。


江晚吟不再紧逼不舍,而是把主动权交给蓝曦臣,在二人的引导和控制之下,巨兽的疲惫和松懈越发明显。


……就是现在!


江澄有如紫燕一般,翩然迅疾地掠上巨兽的脊背,三毒寒芒大盛,向巨兽的脖颈袭去。


“嗷吼吼吼——”巨兽痛苦地嘶吼,猛烈扭曲身子将江澄甩了开去,江澄控制身体在地上滚了几圈,支剑半跪于地。


与此同时,巨兽也缓缓倒了下去。


“呼……”江澄重重地吐了一口气,“结束了。”


蓝曦臣也放松了下来,仔细将白玉洞箫别回腰间,向江澄走去。


毕竟旧伤还不算完全愈合,这一战又添了新伤,也不知江澄现在情况如何。


“江宗主……”


突然,只见保持着跪地姿势的江澄猛地弹了起来,重新进入战斗姿态。


蓝曦臣心下一惊,箭步向江澄处跑去,却见后者左手一扬,摆出一个“止步”的手势。


蓝曦臣从善如流,止住了脚步。


然而下一秒,他就看见江澄像陨落的星辰一样,仰面倒了下去。


“江宗主!”蓝曦臣再也顾不得其他,冲到江晚吟跟前,跪地将他半搂进怀中,“你怎么了?”


江澄闭着眼,细眉拧作一团,死死地抿住唇不说话。又忽然翻身进蓝曦臣怀里,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一声破碎的嘤咛,七分痛苦中分明带着三分娇憨,叫蓝曦臣的心生生跳漏了一拍。


恍惚间,他似乎察觉了江澄被魇住的原因,于是向之前昏厥的巨兽看去——情知江澄是为金凌捕兽,所以绝不会下死手。


如果那只兽还活着,刚才一定对江澄做了什么。


就这样,蓝曦臣惊讶地对上了一双睁开的、充斥着骇人血色的巨大眸子。


他猛然醒悟,却已经来不及。脑中被一阵眩晕侵袭,如同怀中那人一般倒了下去。


 


眼前是一片漆黑。


除了黑以外,没有其他的颜色。


蓝曦臣隐约听到一阵哭声,却辨不清来源的方向。


他没有动,那哭声却好像自己会移动一般,逐渐变得大而清晰。


他听出来了,这是江晚吟。幼年的江晚吟。


一道紫色的小小身影出现在他眼前。少年抱着膝盖,无助地将脸埋进别人看不见的地方,呜呜咽咽地啜泣着。


“江宗主?”蓝曦臣唤道。


只见那少年果然停止了哭泣,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,犹豫着叫了一声:“……爹?”


无人应答。


小江澄环顾四周,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远处的蓝曦臣。他的目光便不动了,就这样静静盯着对方。


蓝曦臣心想,江晚吟可能是认出了自己。只要同他解释清楚这里只是个幻境,他二人应该就可以顺利脱险。


只听得那个紫衣小人儿犹犹豫豫问:“你……是谁?”


……他根本不认得自己。


此时幼年的江澄肯定认识幼年的蓝涣;成年后的自己对他来说却只是陌生人。


面前温文尔雅的白衣公子思忖片刻,方才道:“我叫……曦臣。”


嗯,是个没什么创意的假名字。


按照礼制,男子二十加冠,在成年礼上由长辈赐字。所以这个时候的江澄,还不知道蓝涣的字。


小江澄眨眨眼,未干的泪花粘在睫羽上,扑闪扑闪。在这个世界里,只有他发着光。


“曦臣哥哥,你能不能带我……去找父亲。”


蓝曦臣的眸中倒映出一个小江澄。他眨巴着眼睛,一对小胳膊怯生生环抱住自己的腿,扬起头软软糯糯地出声唤自己的名字,带着微微的细哑与哭腔。他的脑袋“嗡”的一下,心里那根弦忽然断开,仿佛浑身血液倒流,就差一步便可青天白日立地飞升。


“……好。”


蓝曦臣知道,此时不论小江澄说什么,他都会答应的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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